海塔橘子

好久前搞的第一人称。凡人白×小白龙信。李白在海边遇到一条龙,他把自己的酒分给奇奇怪怪的海洋生物,还邀请对方一起看日落。小白龙爱上李白的酒,每次到人间都要找他大醉一场。某次喝醉后龙龙PA上他的床,两人的关系也发生了质的变化。身为凡人的李白只当这段遭遇是露水情缘,直到有一天,韩信满身是血地落到他家阳台上,他被拉进小白龙的生命中,很难脱身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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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信有时候会无缘无故发脾气,让我很想罚他。可等我气冲冲赶回家里,看着他一个人站在满地狼籍中间,又不忍心再说什么。他是龙,没了龙骨,众叛亲离,被困在人间,我再罚他,未免太凄惨。

 

打不得,骂不得,满屋子玻璃碎片全给他当出气筒。等他气消了,我把他拉进怀里,摸他脊背上沟壑纵横的疤痕,一下下揉,直到他眯着眼睛,嘴唇不再翘的老高,开始小声哼哼。这么久了那些伤痕依旧触目惊心,像皮肤上生生爬出的荆棘。他在我怀里软下来,我却开始意难平,亲他耳骨,心酸地问他还疼不疼。他点头,带着点湿漉漉的委屈,抱着我不再说话。

 

我喜欢和他去海边,人都说龙与海水同根同源,西边的海虽不是他眷恋的温柔乡,却总好过干捞捞的城市森林。他嘴上说不去,其实心里很喜欢,听到海浪声都忍不住雀跃,拉着我踩进海水里,骨骼在海水中生长,像是一种新生。

 

我们在海风里QIN吻,我轻抚他脸颊,好像又回到第一次见面时,万物失色,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人。海水漫过他,漫过我,卷起沙滩上的浮尘,再一层层退下去。他抓着我胳膊,忍着后背被灼烧的痛苦,抿着嘴唇说,我总有一天要回去。

 

我点头,为他拂去嘴角沾染上的沙粒。我心疼他,想让他别再管那些琐事,永远在凡间,只呆在我身边。可我又了解他,真龙怎么会一直在笼子里?

 

到时候可以带着你。他说这话时别扭地侧头,脸上带着极难察觉的羞赧,眼睛不知看向哪,最后又回到我身上。那一片苍蓝里,倒影着天空,海浪,和一个明晃晃的我。

 

我的眼睛里也应该是这样,我又想吻他。

 

 

从海边回来已经入夜,我们坐在大巴车上,他靠在我肩头昏昏欲睡。车上的小孩总是回头看他银白的长发,竟跌跌撞撞跑过来,递给我一颗酸梅,小声说:给老爷爷的。

 

他还太小,只会从头发的颜色辨别出人的年纪。我想这话不能让韩信听了去,所以接过话梅,很小声地对小朋友说谢谢。我把梅子的塑料皮扒开,刚想塞进嘴里,只听本应在梦中的龙闷声道:你敢吃。

 

我低头,韩信一脸不开心,眉宇间都是气鼓鼓的不服气。我将话梅塞进他嘴里,他酸得眉毛眼睛

鼻子全皱在一起,我逗他说,几千岁的老爷爷,慢点吃。他最讨厌那些迂腐的老顽固,不愿意承认自己也在那个年纪,干脆直起身不再理我。车窗外斑驳的夜灯晃进来,落到他身上,照得他变成透明的梦,稚子般细嫩的皮肤泛着光晕,嘴角是抿着的,眼眸却像孩子一样清澈,真正的动人心弦。

 

我太了解他,知晓他忆起往事 ,便不再打扰。他回忆时周身萦绕着一种气场,叫人怜惜,又不忍靠近。他活过这么久,登过极乐,下过劫狱,被垢馅,被栽赃,被割舍,到现在却还像新生的白纸,越是回忆,越是彰显出活力,洋溢出苦难也消磨不掉生机。

 

不知他曾经有没有遇到过孩童,为他献上一束胜利的荣光。下大巴后我们去停车场取车,坐到副驾驶上时他已经好了,别别扭扭说还想吃梅子。

 

酸梅入口即化,不管有没有那些伤口,他一直是白龙将军。

 

 

秋天慢慢到来, 韩信身上的伤口总是裂开,像凛冬里干瘪猩红的嘴唇,开合着要甘霖的滋养。我试过把浴缸填满,他飘在里面还是很难过,雪发铺陈血口簌簌作响,他疼得抽气,却不说,只是埋在冰冷的水里吐泡泡。我和他一起坐在人造海洋里,任凭水潮从浴缸边缘翻涌出去,轻轻摸他龙角问:“哪里不好?”

 

他眨着湛蓝的眼,握住我手腕,指肚上的褶皱贴在我肌肤上,痒痒的可爱。可爱的很难过的龙说,这水是死的。

 

人间的水都是死水,他是龙,被死水环绕,没有栖身之处。

 

到最后只有大雨能慰藉他。他可以在雨中站一整天,双臂微张,像是祈祷。他拥抱过的任何东西都会让我嫉妒,只除了那些雨,我希望大雨永不停歇。

 

有时他在外面待久了,跑回来,又被我推着去冲澡。我知道他喜欢雨水的气息,可他生病了最后心力憔悴的还是我,所以专制一点对两个人都好。湿漉漉冒着热气的小白龙,不情不愿从浴室出来,在我的目光压力下乖乖拿起吹风机吹头发。

 

像赌气的小孩,把吹风机调到最大档企图宣泄自己的不满。我看着想笑,走上前拿过凶器,把他按到椅子上,一点点帮他烘干头发。

 

他洗完澡之后人就发蔫,我们一起窝在沙发上,懒洋洋看电视。我指着屏幕里的小美人鱼说,看,你的好朋友。

 

为什么是我的好朋友?他浑不在意,栽在我身上,嗓音黏糊糊的好像要睡着了。

 

都是从海里来的啊。我笑着回他。

 

嗯……他坐起来,很认真地听小美人鱼唱歌,然后倒下来,在毯子里缩的更深。

 

这样呢?他再从毯子里探出头来时,红浪翻滚,满头银发顷刻间换了模样。

 

老实说,我觉得不太好。不是说他不好看,原本他满头雪白,带着股不容侵犯的矜贵,让人敬而远之,我心安理得和他亲近。现在他红发胜火,脸颊在红色绫罗的衬托下越发妩媚,睫毛扑闪时掀起小旋风,眸光闪动有点轻TIAO。

 

不妙,我关上电视,他正把发丝抖到身前,欣赏着自己的新形象。

 

啊!在我蹦出更多不妙的想法之前,他突然出声,手里还握着自己新生的奇异发丝。我用眼神询问他,努力忽略红发掩映下的修长脖颈。

 

变不回去了。他有点崩溃地说。我强忍着不要笑,但效果肯定不好,因为他已经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。两个人触碰到一起时凶狠的力道全然变了味道,我扶着他的腰顺势TANG倒下去。

 

韩信是条傻乎乎的蠢龙,就是这样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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